呖咕呖咕

*低俗，私设巨他妈多

*OOC高亮预警

*BGM：《红》——张国荣

03 红 像绝色的伤口

 

他的眼角渐渐变得猩红，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，他的指甲锐尖，他扶在地上的手在颤抖，他艰难地半跪在他面前，他抬起的眼神充满了嗜戮的欲，他的眼角附近已经如乌云覆盖一般乌青一片，他的皮肤白如瓷，他不安的獠牙在叫嚣——他隐忍的外表终于被撕破，他终于露出野兽的一面。

而这一切罪魁祸首的素衣少年却悠然地坐在石坛上，看着他被折磨得进退两难的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，如同在欣赏一曲精彩的戏剧，面前的一切让他赏心悦目。

就是这张丑陋的面孔。这副狰狞的容貌。他躲在被子里被支配的恐惧。他被折磨了无数个夜晚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
恐惧深入到五脏六腑，然后从骨子里头反出来蜕变成暗黑的怨毒。他迄今所有的遭遇，所有的不幸，都是绕不开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。

但他清楚他只个人类，他逃不过神的安排。于是他安静，他安分，他藏好所有表露的情绪，他抬起双手束手就绑，他的乖巧最终骗过了一切，就连眼前这吸血鬼也一样。

他看似无辜，可心里尽是最坏的打算——即便最后沦落到被人出卖，被用作祭献这样的下场，他也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。

他从未忘记他儿时造的英雄梦，一刻都未曾放弃。

圆月在这样夜静如水的夜里攀到了天空的最高，风从大片大片的林间穿过，窸窸窣窣地如同是暴风雨的前夕。

所以恶魔啊。你最后会是被自己的理智束缚感到窒息，还是败在自己嗜戮的本性后悔至死？他饶有兴趣地在打量他。

甜美的血液带来的疯狂绝不是靠理智就能短时间内加以抑制。那是他们最致命的东西，如烈火于飞蛾，本能会驱使他们疯狂地趋之若鹜。体内血液滚烫地似在倒流一般，伏在地上的吸血鬼终于明白，这不是一次坐以待毙的祭献，与其说是他静候猎物送到跟前来，不如说这是对方早就精心设计的局，跳进陷阱的是他自己。

然而当晚的较量远不止两人的你死我活这么简单，寂静的林间忽然一阵骚动，周边黑影涌动，刹那间两人包围就被包围。于是就连原本胸有成竹的少年也慌了，因为从没有人告诉过他，森林里头可不止一只吸血鬼。

他们似有组织，里头为首的一位走出队列，高傲地见到地上自己正痛苦挣扎的同类，他嗤笑了一声。

如果不是亲眼见证，你们谁会相信。他高傲地戏谑道。几世纪以来我们都是世上是最尊贵的种族，万物都要臣服于我们。而我们的首领，如今竟然被区区低贱的人类戏耍。他瞥了一眼那边的少年，风吹过一股血腥味直入鼻腔，他的眼里似有血刃闪现。实在笑话。

那少年坐在石坛上被他这么一瞥，背后湿了一片。来之前他想过很多中可能，死亡早就是其中之一，他并不畏惧，但眼下这样的情形绝不是他预料之中的事，他感到举措不安，下意识就捏紧了手中的匕首，白关节颤动。

所以你大张旗鼓地带一群人来，就是为了看我笑话，制裁我吗。

眼前一直伏在地上的恶魔终于撑起身来，理智似乎帮他控制住了本能的欲，他恢复了原来的模样。他扯了扯自己的黑袍，转身面向来人。

怎么敢。那人回答。我们这次也没别的要求，不过是想让您退位让贤。

他听到这样回答轻笑了一声，冰冷的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。

退位让贤可以。他回答。

但这位置绝轮不到你。

谈话到此便结束，来者没有再接话，也收起了来时的虚与委蛇。劲风掠过，硝烟的弥漫，今晚注定不能平静。

喂。

他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喊了他一声，他回过头去。

这些人……是你的部下吗。

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小子终于意识到了局势的不明朗，紧张地朝他打听。

以前是，但现在看来，不是。他回答。

你是他们的首领？那你很强吗？他问。

不强，但对付这群人，应该绰绰有余。他粗略地环视了一周，回答道。

既然我跟你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，不如我来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。

少年提议。

你要是今晚能保我活命，等我体内这药效过了，我可以当你一个月的饲主。

以血换命，如何。

他心头一震，缓缓侧过头，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，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。

虽然这听上去有点荒唐。他眼睛扫视了一下目测范围内的狰狞的面孔。

但这笔交易，划算。

他淡淡地一笑，眼角变得腥红，瞥见一个离他最近的同类，黑影移动的速度如风，他已经来到那只吸血鬼面前，抓住那人的后脑他脖子上猛的一咬，那只吸血鬼挣扎地叫了一下，随即倒在地上。

他尖锐的獠牙在月色下沾满了血，他嫌弃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嘴里的残血，抬起手擦了擦唇角的血丝。

周围的人立马退散了一截，没有人敢先上前与他抗衡。那少年呆坐在石台上，刚刚发生的一切来得太快，他根本没看到他怎么下手，那个吸血鬼已经死了。他盯着他可怕的背影，一种大难不死的侥幸感涌了上来。

人类。

他侧过头来冲他喊了一声。

我能保你不死，但不一定能保你毫发无损，自己也要看着点。

他友情提示道。

混乱的局势很快分成了敌对的两派，一场恶战随即展开。说时迟那时快，一只最靠近祀台的吸血鬼突然向他扑来，尽管袭击来得突然，但神经高度绷紧下的他早有察觉，侧身一躲，那只吸血鬼扑了个空。同族内也有差异，相比较起来，这只吸血鬼的行动速度远不如那人快，这让他内心稍稍有了些安稳。

只要他小心留意，他不至于真的坐以待毙。

那只吸血鬼扑了个空，恼羞成怒，倒转头反扑过来。他看准他的动作，抓起他的臂膀手趁势一拽，那只吸血鬼竟然被他凌空翻了一个跟头，腰脊朝地猛地一摔，疼得惨叫了一声。他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，对准他的心脏猛地一刺，刀刃贯穿内脏，底下的人挣扎了几下，一命呜呼。

不仅是周围的人，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。他竟然杀掉了一只吸血鬼。

他感觉到血液在他体内燃烧，似有股力量包围着他，仿佛只要他手还有武器在，他就能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现。

他恍惚了一下，觉得他儿时的英雄梦实现了。

他把血淋淋的刀拔出来反握在手，抬手擦了擦刚刚飞溅到脸上的血。

周围的吸血鬼都没预料到区区人类竟然能放倒他们的同类，一时间都看呆了眼。

明明局中他只是一只人人垂涎的羔羊，可他看上去却有着猛兽一样的气势。

你可别小看人。那少年站在石坛上愤愤不平道。

那晚的恶战实在混乱。面对一群围剿的吸血鬼，他作为当中唯一的人类在当中明显劣势，虽然他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，但混战到最后体力渐渐不支。当中那人护了他不少，多少冲他来势汹汹的吸血鬼他都替他拦下了，但这过中他还是有难以避免的受伤。他刚放倒了一只缠人的吸血鬼，挣扎着喘息间，疲倦突然朝他袭来。顶头的月亮如此地狡黠，他突然腿有点软，觉得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。

就在那刹那的犹豫间，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趴下，他来不及反应敌人在哪个方向，一个黑影已经闪到他的身后，他感觉身体被人一拽，他朝后一倒，他的头颅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，然后他眼前一黑，他晕了过去。

 

他感觉自己做了个噩梦，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。

梦里有许多狰狞的螭魅魍魉，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，他的脚下躺着许多血肉模糊的尸体，上面黑色的血还在汨汨地流着，他分不清手上和身上沾上的到底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，可杀戮似一场永无止境的循环，他早已筋疲力尽，可他抬头，他看不见天边有一丝光明。

然后他就惊醒了，发现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。

 

他从床上坐起来，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。梦里的绝望太过于逼真，以至于他恍惚了很久也没法相信眼前这的宁静。他快速地摸索了全身，发现并没有太强烈的伤痛感后，才长舒一口气。

大难不死，活着没并没有给人多大的质感。

他身处的房间很昏暗，似根本没有窗，偌大的房间内除了一旁壁炉里的炉火那点仅有的光明，根本分不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暗。他透着炉火端详了一下房间的周围，发现房里的摆设十分高雅，似某个名门贵族的居室，地上铺着地毯，墙上还陈列着各色油画和收藏品。

他在小镇里头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房间，一时对周边心生好奇，但转念他便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是谁，顿时又兴致全无。

他轻轻下床，走到壁炉边上抽起一把陈设的短刀，藏在衣袖里，掩门离开。

 

他赤着脚走出房门，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，顺着楼梯，他一直来到底下的大厅，在那里，他见到了这个古堡的主人。他躺在壁炉旁边的一处沙发上，身上盖着毛毯，似睡了过去。大概是吸血鬼厌光的特性，大厅里头也没有任何的蜡烛和灯光，炉火活跃的光影跃上他的冰冷的脸，即便是沉睡的样子也透着一丝冷艳的气息。

他安静地盯着他，心里横生一丝杀意。

他从袖口里抽出短刀，踏着如猫在夜里低调的步履，悄然朝他走进。

他来到他的边上，他也仍然没有察觉。

 

他举着刀，几乎就要落下，忽然一瞥手腕上包扎的纱布，他徒然一顿。

其实他最清楚不过，现下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，错过了他日后定会后悔。他研究过他很久，锁骨往下两寸，心脏最柔软的地方，他知道他不会失手。

只差一步，他就能实现他儿时的英雄梦。

可是他还是放弃了，他的手垂下，又将短刀收回衣袖里，悄然退去。

 

他想着他们的日子还很长。

未来，他有的是杀他的机会。

 

TBC

我错了四章又不能完结 委屈。。。

写得太慢了来给大家赔罪，我真滴吼喜欢看评论滴！